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章
第20节 (第2/2页)
取不笑场。” 春蕊吃瘪,竖起大拇指,道了声“敬业”。 刘晋拓一旁听着两人话语间的交锋,忍不住笑出声,对春蕊说:“敢这么跟严老师说话的,剧组大概只有你了。” 小婵精神一紧,瞬间绷直了脊背,她忙用手指捅春蕊,冲她使眼色。 春蕊无声地叹口气,给严文征道歉:“严老师,我没大没小惯了,您千万别介意。” “不介意。”严文征被大家的谨慎一时弄得也颇为尴尬,他特意强调说:“跟我相处不用太规矩。” 春蕊无奈一耸肩,尔后,一掀眼皮,从镜子里与严文征对上视线,两人眼神无交流,匆匆移开。 严文征化好妆,曲澍提醒说,陈婕老师到了,他以“过去打声招呼”为借口,离开了化妆间。 陈婕与卢晶有过多次的合作,相熟许久,这次被卢晶喊过来友情出演受害者母亲一角,纯属人情活儿,没有片酬。 陈婕还要年长严文征两岁,圈里摸爬滚打20年的时间,能演电影也能演电视剧,是“有口碑但死活红不了”的典型。 严文征和陈婕之间曾有一段小缘分,两人均参演了李淳导演的电影——《四个春天》,但这部电影是四位主人公、多线剧情并行发展,两人拍摄时间错开,所在片场也不同,因此没有碰过面。 “怪不得大家都说圈子小,兜兜转转在这儿见到了。”陈婕说话声音饱满响亮,咬字铿锵。 严文征说:“我也是昨天听赖导提起,才知道高美玉这个角色邀了您,还蛮吃惊的。” 陈婕性格爽朗,非常爱笑,她哈哈两声,颇为感慨地说道:“过年前那段时间,卢晶打电话给我,告诉我她们这次的本子定的你,我一直不相信,以为她吹牛呢。” 卢晶顺势讨功劳:“没能见面的遗憾弥补了,上来还演对手戏,你俩这回的缘分,算起来,我功不可没。” “是啊。”陈婕美不滋儿的,眉眼之间丝毫不掩饰对于严文征的欣赏:“不拿钱白干活儿,我也乐意了。” 她们这边闲聊,那边,照相馆里,摄制组做拍摄前的准备。 第三十场戏,剧本的描述非常简单。 高美玉辗转打听,得知李庭辉在此处开了一家照相馆,她跋涉千里,寻上门,哭喊大闹,要李庭辉赔她孩子的命。 冲突焦点在于一个“闹”字,可该怎么闹,如何设计肢体语言,编剧不展开写,那就需要导演凭借自己对剧本的掌控能力再创作。 赖松林拎着画好的分镜剧本在照相馆来来回回转悠,他的双手一直在空中比划着,脸上表情变换,代入角色,自己先理了一遍思路。 理顺了,让助理喊严文征和陈婕过来,说:“两位老师,咱们试走几遍。” —— 监视器架在室外,搭了暖棚。 春蕊化好妆,披着羽绒服到棚里。只见监视器后面齐刷刷坐了一排人,卢晶、监制、翟临川、策划、全德泽、宋芳琴以及各位助理和其他的工作人员。 大家端坐着,莫名有些严肃,春蕊不禁想起了当年艺考,考场面试的考官多数是他们这般模样,心有余悸,她的心跳跳空两拍。 “来这边坐。”卢晶看见她,招招手,说:“赖导特意嘱咐我,将他身边的位置留给你。” 春蕊抿唇微笑,走到卢晶手指的那张空折叠椅坐下,而这一坐,干坐了一个多小时,赖松林才风尘仆仆进来。 监视器画面里,场记拎板做打板的起势。 赖松林冲对讲说:“各部门准备,实拍!” 场记落板,起身离开。 陈婕出现在镜头里。 她面庞灰青,毫无血色,嘴唇因没喝够水皲起丝丝白皮,她烫成细卷的头发松松吊在后脑勺,碎发出油乱七八糟贴在额头。 她在街上行走,左右大幅度摆头,用没有生机的眼神寻找着、观望着陌生的街道。 她走路时,四肢绵软,那是长途赶路的疲惫。 陡然间,视野中,真的出现一间照相馆。 视线定格,陈婕脚步一磕,整个人明显僵了一下,接着,变成挪着步子,战战兢兢上前,却没直接地推门而入,反而是走到照相馆的窗户旁,脸贴着窗户,神情复杂地探看屋子里的情景。 “哦呦——!”全德泽惊喜地点评道,“这个细节处理得挺好。” 赖松林点点头,满意地说:“朝屋子里瞅一眼,符合人之常情嘛。” 春蕊搓着唇角的软肉,虽没吭声,但心里也在暗暗叫好。 这一幕,陈婕表演的重心只有三个字——“不确定”,不确定李庭辉是不是在这儿、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有间照相馆、等真看到照相馆,又不确定照相馆是不是李庭辉开的。同时,也因为这诸多个不确定,让陈婕下意识地做出悄摸摸“偷看”屋里情况的行为,侧面反映了高美玉作为一个“人”,情绪失控前,该有的礼貌。 紧接着,分切镜头,镜头给到屋里的严文征,他坐在照相馆的柜台后面,正在用棉签擦拭相机卡口,动作小心翼翼,神情专注。 陈婕终于确定是他,情绪瞬间转换,她攥紧拳头,一拳砸在窗户上,窗叶震颤,她扭脸大跨步推门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