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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 (第2/2页)
筒:“怎么死的?” “好像是病死的。” “好像?” “好像。”她应的没情没绪。 那声音又抖了一下:“你……你说……你叫付行行?” “对,付行行,就是那个刻在了羽毛球馆吧台上前面的,从来都没出现过的,用来立牌坊的付行行……” “那三个字,付行行……每个二十厘米,之间距离五公分,一毫米都不差,付教练还是惦记着你的……” 行吧,行行闭了一下眼睛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 “付教练。”她只抓住了那人话晨最要的这几个字,“你说……他是教练?” “你不知道?”他反而诧异。 哈? 她怎么会知道? 十九年了,天人永隔,他死了,她才知道他些微一点消息。 她没有见过他。 他不曾来看过她一次。 她就算想知道。 又要从哪里知道。 真是个笑话。 “他本名叫付嘉仪。” 行行脑子里轰然一声,烟花一样的,被炸开了,付嘉仪,付嘉仪,那名字如同广播一般反复播放了。 怎么会,不可能,竟然是他。 就算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羽毛球这个圈子的人对他也算是耳熟能详的。 他太有名了,是个传奇,笑话的那种,关于他的传闻经久不衰,简直能让人世世代代的笑下去。 付嘉仪身为国家队选手,从来都没有下过前三名,然而对外比赛一条龙,对内一条虫,他成了一架国家专用的清障车,有什么硬茬子全部都是他来打,可所有的荣誉一概都和他没关系。 他的名字就是一场充满了喜剧元素的悲剧。 “所以……”行行简直不敢置信,“他改了名字……” 付嘉义的人生,他不要了。 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…… 他改名付青云。 要向天借力。 “无冕之王,谁能服气,每个队友都从他手里夺走过冠军……哪怕是让……”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哽咽了,“让……也该让给他一个啊……” 话是这么说。 可竞技残酷,场上无父子,一局定终身。 就算是他打败了世界排名第一的选手,他依然拿不到那个理应拿到的冠军。 差一步。 总是差一步。 “他奖牌不够硬,国家队不留他,退役了,就到t市的大学里校队里当体育老师,其实这也不错了,可他又心心念念非要那个冠军不可,哪怕是市队的,校队的,哪怕是别人根本就不要的……” 行行仿佛有些明白了。执念,放不开,他把自己一生的热情都用光了,给妻子和孩子留下的只是燃尽了的一把残渣,母亲再也受不了他了,孩子用不着他,弟子骂他,让他滚,不要再打电各方面来了。 行行眼泪涌上来了,心里隐隐的泛起了痛,因为他嘛,付教练?不,不会的,他活该,还是为了妈妈,自己,这杳无音信苦苦挣扎的二十年…… 冠军就这么重要吗? 值得他抛家弃子,隐姓埋名,挨穷受苦,什么都不要了…… 可冠军不重要吗? 多少人穷极一生,洒尽了热血,只求能登上那无尽的巅峰。 说不清……不明白……她手握着电话,热的,气的,全是汗,又有泪,她成了水做的,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在这地上了。 她站不住了,蹲下来,捂住了脸…… 这屋子里的简陋越发成了一个笑话…… 仿佛处处都在笑着他。 付嘉仪,为人作嫁,一生无依。 付青云,好风凭借力,送我上青云,也不过是一场痴心妄想的空念…… 他怎么死的,病死的,陈律师说过,在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社区医院里,他还不到五十岁,油尽灯枯,活活把自己熬死了…… 行行捂着着脸,似乎是在哭,又哭不出来。那种无可奈何的人生里的痛,在她二十年来的青春里实在是太重了,太沉了,压得喘不过气来。 她浑浑噩噩的,半睡,半醒的,睡了醒……醒了又睡过去了…… 隐隐约约似乎总听见那屋里有人走动着。